第(1/3)页 “陛下,突厥国力鼎盛已是不争的事实,大唐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选择去磕突厥这个硬石头,唯有保存实力,用最小的损失消灭突厥,大唐才有可能真正举世无敌啊!” 甘露殿内,李二皱眉凝思,李泽轩站在下首等待了许久都不见李二有什么反应,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 李二终于抬起来头,涣散的目光也有了焦距,他盯着李泽轩,一字一句道:“突厥的国力情况朕比谁都清楚,自朕登基以来,派入草原的探子从来都没有断过,朕承认,目前突厥军队的实力的确比我大唐要强上三分,但昨日朕已经下旨,令朝堂六部全力备战,三月之后三十万大军就要从长安发兵草原! 朕乃一国之君,说话岂能言而无信?你说七月之末,突厥盛夏降霜,此事虽然匪夷所思,但是朕相信你!不过即便如此,又能如何?自古君无戏言,你难道要让朕出尔反尔、威信尽失吗?真到那时候,这大唐江山定会生乱!” 李泽轩皱了皱眉头,忍不住一阵默然,李二这番话算是对他推心置腹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李二相不相信他了,而是发兵突厥的圣旨已发,即便是李泽轩说的再有道理,李二也不可能朝令夕改吧? 要是满朝文武都相信突厥七月降霜的消息,那还好办点,因为那时候李二即便不愿意撤回圣旨,文武百官们也会逼着他去撤回圣旨,但问题是百官们不可能仅凭李泽轩的一面之词,就相信“盛夏降霜”这样荒诞不经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的李二,是真正的进退两难! “陛下,臣认为我大唐好儿郎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能推迟一年进攻突厥,咱们的胜算不仅更大,伤亡也会小很多!与之相比,臣认为君亦可有戏言!” 沉思良久,李泽轩再次开口道。 “哼!事到如今,你还当朕是那种为了死要面子宁愿将无数大唐推向死亡深渊的无道昏君吗?” 李二听懂了李泽轩话语之中所潜藏的意思,他拍案而起,一脸怒容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国战圣令已下,朝堂六都在为这场战争进行紧锣密鼓的筹备,朕若是这时候突然下旨令各部官员停止备战,朝堂百官定会认为朕对突厥心生胆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百官将这些消息传至民间,天下百姓定会人心惶惶,即便今年突厥会遭遇大雪灾,即便颉利会因此而实力大损,彼时的大唐还能再次组织一次针对突厥的进攻吗?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与其以后军心涣散,倒不如现在就集合大军,一鼓作气地攻入草原!突厥虽强,但我大唐未必就没有胜算,朕有足智多谋的文臣,亦有骁勇善战的猛将,还有神仙灯、望远镜、火药、绝世神兵和无敌铠甲,为何就不能与突厥堂堂正正地一战? 只有在突厥最强之时击败它,大唐才有举世无敌的资本,才能让周边其余小国不敢再撩大唐的虎须!你小子当初还意气风发,扬言要让大唐举世无敌,现在去了一趟北方,为何就变得畏首畏尾了?难道你的脊梁和你的血性都已经被突厥国师给打没了吗?” 李二声若天雷,一番话语犹如疾风骤雨,扑打在了李泽轩的面门上,整个甘露殿都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站在大殿角落的赵松,见状不由暗暗焦急,他还是第一次见李二在臣子面前如此大发雷霆,以前李二虽然也经常被臣子惹的生气过,但老李一般都不会直接在臣子面前发火,都是在臣子走了之后一个人摔杯子的,所以赵松对李泽轩目前的处境有些担心。 “臣没有!” 李泽轩并没有被李二的雷霆震怒给吓倒,他直视李二,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地反驳道:“臣没有惧怕突厥,臣的血还是热的,心还是红的,臣热爱脚下的这片土地,更爱淳朴、勇敢的大唐百姓!若是大唐现在发兵突厥,臣愿意立刻前往军中,当一急先锋,冲锋陷阵,杀敌报国! 但是臣不愿意再看到数之不尽的大唐好儿郎死在突厥人的铁蹄之下,那种前一刻身边袍泽还跟自己有说有笑、但下一刻就长眠于地下的生死离别之痛,臣不想再经历了!他们每个人身后都代表着一个温馨的家庭,是人子,是人夫,也可能是人父,当他们埋骨沙场之时,他们的父母没了儿子,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温馨的家庭顿时变得支离破碎! 永和关一战,我大唐折损了数万将士,这意味着有数万个家庭因为这场战争而变得支离破碎!白骨已枯沙上草,家人犹自寄寒衣。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臣不想站在这累累白骨上去立下不世功勋,那样的功劳沾满血腥,臣受之将会心神不安! 若战,臣愿战!但臣不希望看到更多无谓的牺牲!望陛下三思!” 说到最后,李泽轩忍不住眼眶湿润,因为他想起了当初随同他一起从并州出来的徐霆达以及其他并州府兵,刚出并州时,他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本以为料敌先机便能占尽优势,可谁知突厥这次竟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直接出动了五万狼骑精锐,雁门关、永和关、马斗关的防线被悉数摧垮,而李泽轩从并州带出来的三万大军,最终只剩下了几千人,此等惨烈的战况,李泽轩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心如刀绞!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出自晚唐诗人曹松的《己亥岁》)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