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太子妃她有点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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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祁一听到“叶峣”这两个字眼就有些神经敏感,他实在是不忍心她再出什么事情了。
【小字封】:今天我们去小店里买日用品,她只拿了压缩饼干和牦牛肉干,别的什么都没拿,我问她原因,她说已经没来好久了。祁叔叔,这意味着什么你懂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我想我们都能猜到。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跟你说,你再去发现的时候可能已经迟了。小峣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我佩服她,也心痛她,你是她叔叔,你一定要好好爱~护她哟~
(PS:我冒着被哥哥吃醋的危险来提醒你哒,感谢什么哒就不需要啦,好好对小峣就好啦~
顾蕴一下子发了很长的一段话过来,封祁一字一句读入心里,看到叶峣的身体出现状况时,眼眶刺痛。
青春期闭经,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个丫头居然不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看她的样子又好像压根不将这件事情给放在心上。
又或许,她从来没将自己当作一个女孩看待。
如果发展得再严重一些的话,真如林沐之前所说的,会突然患上PTSD。
PTSD的临床症状有许多,精神失常、陷入抑郁这只是其中的两个表现,更多的,他无法想象。
与顾蕴道了一声谢之后,封祁收好了手机,还是忍不住侧头看向叶峣,看她拿着一条牦牛肉干正一点点地喂着云吞,仿佛对万事万物都不在意,心里不知道怎地来了一股气。
他叫她,“叶呆。”
叶峣没反应,依然在和云吞互动。
“叶呆呆。”封祁加重了语气,脸上面无表情地。
靳景禁不住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叶峣这次终于反应过来,刚好喂完了一条,转头,那双小鹿眼大雾弥漫地,有一丝懵懂,语气也不确定,“祁叔叔,你刚刚在叫我?”
“嗯。”封祁应道,“除了你,谁有你这样呆?”
“……叫我是有什么事吗?”眼角余光瞥见顾蕴也收好了手机,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聊完了天,恢复平静。
“过来。”封祁说着便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布帕,“擦手。”
“……哦。”叶峣没搞明白封祁是想干什么,只能接过他给的布帕开始擦手。
布帕灰蓝色,通勤款,上面有檀香的味道,让人安神。
似乎用这么被精心呵护的布帕去擦肮脏的手指是一种亵渎。
叶峣忽而闪了闪神,像是触电般缩了缩自己的手指,突然间有些不知道该要怎样面对封祁。
回去之后,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是继续被转手让别的人收养她,做她的监护人,又还是任由她自身自灭了?
封祁肯来找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保不准只是因为靖叔和姗姨的缘故,她只是被顺便捎带上的。
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擦干净了没有?”封祁见她突然发呆,眼神落寞,及时阻断了她的思路,让她回神。
“……擦干净了。”叶峣觉得封祁心情好像不太好,不太敢招惹他,但是布帕已经脏了,她又不好意思给回他。
“我检查下。”说着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扣住她的手腕,扳过她的掌心查看,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处呈褐色,沾上了风干牦牛肉干的味道。
“这叫擦干净了吗?”封祁看一眼,语气也不太好,“重擦。”
叶峣:“……”
车上其他3人:所以这是什么骚操作?
好不容易将手擦干净了,叶峣如释重负,她全程都在封祁的监视下擦手,他有如实质的视线无法忽略。
这样的情景又莫名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她不愿意用筷子吃饭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拿着筷子监督她,敢偷懒的话,他也不会打她,只会敲她的脑袋,让她长记性。
现在,她还真害怕他又敲她脑袋。
“布帕给我。”封祁见她还愣着,从她手里抽回布帕,重新放进口袋里。
“……”叶峣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块脏帕子进了他的口袋,上面还飘着牦牛肉干的香味,格格不入。
这样一轮骚操作之后,封祁没有再“为难”她了,而是坐直了身体,两条大长腿委屈地放着,转头看向了外面的风景。
靳景忽而觉得车里闷得慌,唯有放了一些歌来听,第一首放的居然是飞儿乐队的《月牙湾》,一首老歌,飞儿的高音飙起,听得顾蕴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靳叔叔你居然喜欢飞儿?”顾蕴简直难以置信,她觉得靳景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喜欢“军中一朵绿花”什么鬼一类的歌的吗?怎么画风突变啊。
“不好意思,放错了一个频道。”
靳景没有多作解释,转而又换了歌,这次是一首梵音,藏语吟唱的“绿度母静心咒”,歌声出来的那一瞬,好像让人的灵魂都颤了颤。
叶峣深呼吸一口气,眼眶不知怎地有些红了,无意识跟着一起吟唱。
她认得出靳景的这个版本是孤本,是十分难找到的,当初跟着养父母在藏北腹地上驰骋的时候,她的养父母就常常循环这首歌。
因为,在藏北腹地上,看见因自然死亡的巨大野生牦牛、被来往汽车撞倒的野生动物、因为天灾而发生的**,还有的就是……让叶峣最难以承受的藏羚羊之殇。
藏羚羊虽然已经被列为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但是偷猎盗猎的行为依然存在。
看到大片荒地上横七竖八地被随意抛弃的藏羚羊尸体,就连最小的羊他们都不放过。
那一刻,叶峣的心在滴血。
养父母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无力而悲伤,只能吟唱着绿度母静心咒送它们往生。
在藏地这片高原上,发生的,或许是更多让人无奈的事情。
车上的氛围赫然变得严肃和沉默,少女低缓空灵的歌声洗涤人的心灵,封祁在她的吟唱声终于放松了连日紧绷的神经,双目微阖,沉沉睡了过去。
他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看到一滴泪滴在他的脸上,咸涩难当。
“请问车上有毯子吗?”叶峣见封祁睡着了,停下了吟唱,问车里的人。
“小顾,你拿给小叶。”靳景吩咐道,瞥了封祁一眼,然后又对叶峣说道:“小叶,还是你有本事,一下子就将你家叔叔哄睡着了,他之前可是倔强得像头牛,连轴转了不知道多久,让他去休息,偏要逞强。”
说到这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那般,深叹一口气,“和老祁一个样,工作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的,不过老祁好像更惨一点儿,他找叶辞那个丫头已经差不多2年了,还是毫无进展,哎……”
叶峣沉默地听着,想要问一些什么,但是又觉得没必要问,问清楚又能怎么样?她自身难保,也是无能为力。
顾蕴将毯子交到了叶峣手上,叶峣接了过来,轻声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封祁盖好。
靳景提醒她一句,“车上颠簸,还是将你祁叔叔的脑袋固定一下会比较好。”这样睡起来也舒服点。
“好。谢谢。”叶峣点头答谢,然后坐得离封祁更近了一点儿,让他的头直接靠在她的肩膀上。
以往她在车上睡着了,养父母都是这样护住她的,再追溯前一点儿,封祁也是和养父母一样,同样的做法。
所以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顾蕴有些羡慕地看着,还悄悄拿出手机来拍摄,看得司凛直皱眉头,也实在是太过胡闹了。
可顾蕴才不管他,没办法,谁让眼前的情景太过美好。
窗外是连绵不断的雪山,眼前是低眉顺眼的少女,一条雪白的大狗,睡容安宁的男人,从她的角度,封祁的唇好像贴到了叶峣的脸上,因为身高差的干系,让她觉得封祁好像在偷亲她。
而少女并不自知。
要说他们真没什么那种感觉,她是不相信的,有时候旁观者清,她可是看得分明。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啊啊啊想一想都觉得禁欲而美好啊。
叶峣这样性子的人,驯服了的话,肯定一心一意会对一个人好啊。
顾蕴一个人在美滋滋地想着,靳景那边偶尔传来对讲机通话的声音。
天穹高远,偶尔有鸟飞过,奋力高飞,可还是越不过雪山。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挟带着暴风,将随处可见的彩色经幡吹得猎猎高扬。
靳景开了雨夹排雪,却是突然看见在空无一人的荒芜公路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开近了去看,居然是一个挥舞着双臂浑身是血的男人在向他们招手。
男人满脸是血,神色惊惶,映衬着雪景,拉扯出一种身陷绝境里独有的悲怆。
叶峣视力极好,一下子认出了这个人,表情微怔,在车上轻声说道:“祁叔叔,我好像认识这个人。”
“你认识他?”封祁的眸光微微沉了下去,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心底莫名浮上一缕不知名的情绪,像是晦涩又是戒备,百般滋味,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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